再答果契居士
——《佛教新聞周刊》論辯文之二


  本期貴刊有果契居士針對本人的一篇文章,平心讀之,覺得果契居士的質疑點,我在上次的回應中已將大要申明了,而果契居士似乎現在只能在細碎的問題中打轉。吾人認為,如果在大宗大本上現代禪並未偏離佛法的正見,在枝末的問題上,教界大德何妨求同存異呢?

請停止無謂論爭

  甘地先生曾說:「意見的不同絕不應代表敵對,假如代表敵對,那麼內人與我一定會彼此反目成仇的。我不知道世人竟會有兩人的意見無半點不同之處。」近來教界諍論之風熾盛,令有識者憂心,愛護佛教的人們何妨聽一聽甘地先生這位「外道」的話呢?我衷心希望這是我最後一篇在貴刊發表的諍論文章,希望對現代禪有意見的人停止這種無謂的論諍,若有意見,讓我們面對面交換看法吧!

  事實上,讀完果契居士的文章,我並不會很想要與他繼續討論下去,藍吉富老師等教界長輩也勸勉我們要關心佛教界的平和之氣,不一定要回應,但我覺得有些話說明一下也許是有益的,所以又提筆了。果契居士在文末說:「如果溫居士有意討論下去,請基於三個前提:一、拋去委屈的心理,不要預設『他們要壓迫我們』;二、不任意批評不合己說的經為『不了義經』;三、溫居士若能代表現代禪之日,也即果契優婆塞以『真姓名』示人之時,願我們同時走到明處來。」這三個問題似乎都應該先回應一下。

  首先,我在上次文中提到有位法師打電話安慰我說:「他們發動人海戰術」,說這句話的法師是有所見、有所感而說的,並非出於憑空杜撰。果契居士是單純的學生,對佛教界涉入未深,可能不知道現代禪明裡暗裡所受的「欺壓」的情形。我們兩三個月以來身歷其境,又有許多熱心的教界朋友提供資訊,對此情況知道的自然會比果契居士詳細。果契居士以為我們認為「有一群人要欺壓現代禪」是猜測的,這恐怕才是果契居士的猜測吧!

四向四果乃佛陀親自安立

  第二點:我在上次文章中說:「從文獻考察來說,四向四果是佛陀親自安立的證果次第,詳要切實;而大乘的五十二階位等各種次第安立,則是依據後代紛然傳出的不了義經,再經後代經師、論師的整理、編排而作,不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且儘有不合理之處。」我說這句話的根據,在《現代禪》創刊號「四向四果與菩薩」一文中已有說明,這裡只好再贅述。印順導師在《初期大乘佛教的起源與開展》一書,用了許多篇幅詳細討論了菩薩修證階位的形成背景。簡單的講,《雜阿含經》較能代表佛陀在世時佛法的實態,而其中「修多羅」的部分,被佛教界認定為「了義經」,而我所說的「不了義經」是佛滅之後紛然傳出的《本生》、《譬喻》、《因緣》等等。印順導師在該書一七○∼一七三頁也特別說明這些後出的經為什麼稱為「不了義」。一三六頁又說:「這可見對於菩薩行的傳說,意見是多麼的紛紜。」「依上來四說,可見部派間對釋尊過去生中,所經時劫,所逢見的佛,傳說是不完全一致的。」我之所以會說那句話,就是讀了導師的研究而獲得的印象。但是我並沒有說《般若經》是不了義經,我的意思只是說:「從文獻考察來說,菩薩階次的形成是依《本生》、《譬喻》、《因緣》等不了義經的紛然傳說整理成的,它的可信度自然不及佛陀親自安立的修證次第。」

個人很難代表團體

  第三點:果契居士問我能不能代表現代禪?我常想,一個人要代表另一個人都很難了,何況是一個團體。試問,果契居士又能代表哪一個團體呢?我身為現代禪指導老師群之一分子,自問對於現代禪有比果契居士更多的了解,因此對於果契居士的質疑提出個人的看法,如此而已。果契居士問:「如果溫居士的『辯論』失敗,也同樣代表現代禪的失敗嗎?」其實,我哪裡有辯論求勝之心,也未把上一次的回答當成辯論,只是想藉此機會向讀者大德談談我們對佛法的了解,以及介紹一些現代禪的實況而已。試想,若非如此,而只是想辯勝果契居士,這有什麼意義呢?

  又,果契居士說只要溫金柯代表現代禪,果契居士才願意以真姓名示人。其實,我們並不關切果契居士的真姓名到底是什麼,我上次文章中說:「請他們要為自己說的話負一點最基本的責任,用真姓名,站到明處來吧!」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他們應該對現代禪負責,而是說他們應該為廣大的讀者,乃至於為自己的文章負一點點最基本的責任。否則,對我們而言,叫「果契」、叫「張三」、「李四」,又有什麼分別?但是對於廣大讀者及作者自身而言,「匿名」總是有些躲躲閃閃的,果契居士以為呢?不過,如果果契居士仍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讀者們還是會體諒的,但似乎不必用「溫居士若能代表現代禪之日,也即果契優婆塞以真姓名示人之時,願我們一起走到明處來」這種弔詭的態度吧!

對辯論對象應予以尊重

  關於果契居士文中所提到的問題,我有幾點感觸:

  第一、我說:「即使現代禪真的一無是處,果契居士這樣公然的以粗暴的文字、莫須有的惡毒懷疑,凌辱干犯一個幾百人的團體以及他們尊敬的老師,果契居士真的不會有一點不安嗎?」果契居士的回答是:「末學真的一點也不會不安!」我真的不相信,試問,如果有人用相同的態度對待你的父母、師長,你將如何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果契居士應該不會這麼不厚道才是。

  又,溫某即使再不才,也可能虛長果契居士幾歲。一年多來,在佛教界寫些不成樣的文章,也曾得到許多長輩們的謬讚,曾任《福報》副總主筆、《法光雜誌》總編輯、現代佛教學會秘書長,在佛教中的資歷總比果契居士多一點吧!但是果契居士卻在文章中用「卒子」來稱呼我。我在上次的文章中問果契居士「連對一個辯論對象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嗎?」果契居士這一次又將如何辯解呢?

  果契居士對於公開肯定現代禪的佛教界長輩也一律不客氣。批評藍吉富老師的一篇,正應了莊子所說的「至言不入於俚耳」。藍老師呼籲佛教界不要用專制式的審判態度,而應出以民主式的討論。此種呼籲,稍有反省力的人都會信受奉行的。至於文中一再唾罵日本佛學的成就,更是不知所云。果契居士想一想,你一再推崇的佛教長老聖嚴法師也是在日本取得博士學位,甚至也曾在日本學過修行方法。而台灣佛教界的許多長老、學者,乃至於佛學院的教材,我們日常讀的大藏經和書籍,也都難免受到日本佛學的餘蔭,你現在所學到的一點點東西,恐怕還是從你所謂的「垃圾山」挖回來的寶物中獲取養分的吧!何苦如此入主出奴,如此狂肆呢?

顛倒一語頗難論定

  又,果契居士一再用「顛倒」二字來罵藍老師,果契居士很年輕,不知道藍老師幾十年來為台灣佛教界曾經做過的貢獻及他在佛學界的地位,但果契居士或許應該知道聖嚴法師也聘請他到中華佛研所任教。這樣說來,難道果契居士也認為聖嚴法師「顛倒」嗎?因為他竟然聘請了一位你所謂的「研究佛學而不知法義,不知何以判定佛法、非佛法,怎不令人捏一把冷汗呢?」的人去當佛研所的老師,到底是誰「顛倒」,恐怕很難一語論定吧!

  又,對於大陸的淨慧法師,果契居士也很不客氣。在完全不求了解大陸佛教的實況,乃至不曾探究淨慧法師本人的修持與風範的情形之下,就用想當然耳的政治理由來否定他。果契居士說:「至於大陸的佛教受政治控制,仍在起步階段,淨慧法師慰勉有加,起初頗覺意外,後來想想也就不意外了!」淨慧法師編有《法音》、《禪》雜誌,是大陸佛教界相當重要的兩份刊物。據說,台灣的聖嚴法師、耕雲居士都與他有過交流。更何況大陸地大人多,文化基礎雄厚,焉知不是臥虎藏龍之處?此外,果契居士認為政治控制嚴的地方一定沒有好的修行人,這樣的推論太武斷了。虛雲老和尚生長於清末,死於大陸赤化之後,但他仍然是極偉大的修行者;台灣近四十年的戒嚴,又怎會有現在的佛教界大德們呢?果契居士對於不認識的遠方長老,如此莫須有就出以輕慢,難免令人心痛。

  果契居士撰文均自稱「優婆塞」,但是他的種種表現讓人覺得非常的難過。希望果契居士不要玷污了「優婆塞」這麼美好的名稱才好。

回答無法盡如人意

  其實近時以來,對現代禪表示私下慰勉的長老大德所在多有,如果果契居士知道是哪些大德,不知會「意外」到什麼程度。只是現代禪現時站在被攻擊的第一線,鑑於佛教界的一部份年輕人又如此目無長上,肆無忌憚,又鑑於現代禪的好壞應由我們自己來承當,我們都沒有理由把這些長輩們抬出來。但是這些素為吾人尊敬仰慕的長輩們的慰勉,已經使我們獲得很大的寬慰,也使我們對那些枝微末節的批評,能抱著更寬然、淡然的態度來面對。

  果契居士說在我回應他的文章中,有些問題未回答,有些回答他不滿意。其實果契居士不了解我的心意,我的回應是為《佛教新聞週刊》的讀者們寫的,不是為果契居士寫的。如果果契居士以為他隨便寫上幾句話,然後加一句「李元松居士請答」,人家就一定有回答的義務的話,就未免太過自我中心了。而且我的回答本來就不在求果契居士的「滿意」,只要廣大的讀者了解了現代禪對某些重要法義問題的觀點,我自己就滿意了。又何況有些問題實在是瑣細枝末,有些問題解釋起來太囉嗦,有些問題則是別的問題回答了自可觸類旁通,而有些問題實在是有「不是詩人莫獻詩」的感慨,所以提不起興趣來回答。

  對於果契居士此次重提的十一點也是這樣,除非我覺得有興趣的,否則也實在懶得回答,何況其中有些問題上次已經詳細談論過了。

  關於戒律的問題,上次已有詳細的敘述了,本來不必再談,但果契居士說:「『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難道不是根本德行嗎?五戒十善是根本做人的規範,生人天之資糧,現代禪捨去根本大戒而奢談『人格成熟』是大顛倒。」果契居士應該知道,現代禪在第一個道次第說的「不可違背法律,不可傷害他人」就可以包括「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四條根本大戒了,果契居士不應誣賴我們。而果契居士認為「不飲酒」也是根本德行,恐怕很少人會贊同吧!因為飲酒並非「性戒」,昭慧法師最近不是一再主張除了四波羅夷之外,都不算「犯戒」嗎?又,如果果契居士細心的話,應當發現「十善」之中就剔除了「不飲酒」;孔子「好飲酒,惟不及亂」,被後代稱為「至聖」,如果不飲酒是「根本德行」的話,這如何可能呢?讀《密勒日巴傳記》,會供飲酒乃是常例;禪宗二祖慧可出入酒肆,為人所譏,慧可說:「我自調心,干汝何事?」果契居士認為只有不飲酒才會有德行,才能談佛法,才能修行,才能證果,才能解脫,恐怕很少人會贊同吧!

佛法修證無所謂大小

  其次,現代禪的傳法指導老師收「入室弟子」,純粹是建立師生關係的儀式,並沒有把它視同「三皈依」,也不想以此取代「三皈依」。果契居士一定要混淆二者,說現代禪不尊重出家師父的皈依權,實在沒有道理。

  關於果契居士引用李老師的錄音帶的「你們怎麼知道二千年後不會有一位佛名叫李元松」一句話來批評他,我想果契居士不應該忽略那一句話的前後文,以推求其確切的話意。李老師整段話的大意是勉勵人們不要妄自菲薄,要用更自肯的態度來追求解脫道。我非常好奇的是,許多人在李老師的錄音帶中獲得啟發而法喜充滿,但為什麼總是有人聽不到它的好處,卻能抓得住其中的一句半句來詆詬李老師呢?真是奇妙!

  關於果契居士不許四向四果與菩薩道的融合,質問說:「既然成道以後的佛陀自身及一些大弟子都是明顯的例子,(那麼)富樓那悲心深厚,遊化難馴之地,又是說法第一,如按溫居士的定義,難道不是『菩薩』?佛為什麼不稱他為菩薩?」其實答案就在果契居士的疑問中:「《雜阿含》中為何沒有『菩薩』呢?」印順導師在《初期大乘佛教的起源與開展》第一二五∼一二八頁中就明白的指出「菩薩」一詞的出現要到西元前二世紀以後。這就是為什麼《雜阿含》中沒有菩薩,而佛陀不稱富樓那為菩薩,因為佛陀的時代還沒有「菩薩」一詞。我們相信佛陀自身及諸大弟子們所行所證,正符合「內心沒有顛倒夢想、憂怖罣礙,而廣學方便,度化有情」的菩薩之形象,而四向四果又是佛陀親自安立的修證次第,因此認為四向四果的證果次第是可與菩薩道融合無礙的。

  印順導師在《佛法概論》自序中說:「佛法的如實相,無所謂大小;大乘與小乘,只能從行願中去分別。」我們的意見則是:「佛法的修證,無所謂大小;大乘與小乘,只能從行願中去分別。」

經驗主義修行要訣

  關於初果是否有退、初果是否造一切惡,是《異部宗輪論》中記載的部派異說,《俱舍論》也討論到相關的論題。《異部宗輪論》是有部的論書,《俱舍論》在修證次第問題上也遵從有部,而有部是主張「預流者無退義」的。果契居士不明白這一點,遂大膽的詆詬《異部宗輪論》「是否完全可信仍有疑義」。其實,《異部宗輪論》有自己的主張,但他尊重佛教界有另外一種說法的存在,而《俱舍論》的討論,也證明此一觀點的存在。我引用《異部宗輪論》的兩種相反的說法,以說明佛教界對此問題是有爭議的,從而試圖解釋這種爭議之所以產生的可能性。我在敘述此一論題時用的是「應該是有其依據的」,語氣很保留,果契居士只取一家之說,甚至不願意承認另一種說法存在的可能性,誰比較武斷呢?其次,據我所知,說《異部宗輪論》的可信度「仍有疑義」的,恐怕果契居士是第一個。果契居士提出這麼破天荒的論斷,似乎應多提一些證據才是,否則也難免「武斷」。

  關於「經驗主義」,這是現代禪修行要訣中相當重要的一項,它一方面與佛陀在《雜阿含經》三一九中所說的:「所謂一切法,指眼、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法。如果有人說在此之外,還有所謂一切法,那麼那個人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非其境界故。」在精神上是一致的,也與南傳增支部六五經的另一段經文:「不應依賴道聽途說,或傳統,或傳說,或學問,或推斷,或思考,也不可依賴對於某種學說的顧慮或推崇,也不能因其似乎得當,也不應因對某某苦行者之尊重。」「當你自己親自知道這是善巧而那不是,這該受責備而那不該,這因招致痛苦與病恙而受智者反對,那因導致安然與幸福而得褒揚……,當你親自知道了這些,你們就摒棄一種而實行另一種。」是一致的。它是解決許多思想見解之困惑的利器,是修習禪定者得力的依憑,乃至於現觀涅槃、悟後起修都可以在「經驗主義」的精神中找到很好的啟發。它當然不會像果契居士所說的那麼膚淺荒謬:「吾人唯可得一結論──李居士無時不在疑中,下一口氣有沒有可能是毒氣呢?存疑,吸進來再親證。」

  但是為什麼不為果契居士解釋這個問題呢?這就是所謂「不是詩人莫獻詩」的心情了。我們常常在指導禪修的過程中,為同學們解釋經驗主義的精神和妙用。我們不是不懂這個問題,只是不願在一個毫無求教之意的人面前解說我們的修行心要。等到或許有一天,有緣的話,再為果契居士破疑解惑吧!

組織內容分為四類

  關於「創見緣起」的問題,果契居士有一點夾纏不清。李老師明明是說在悟道時,「『對他而言』,他是宇宙第一位發現緣起的。」那是就悟道者的主觀來說的,那時他對「緣起」的體悟是不受任何暗示的,是純粹經驗性的,此時緣起不是一個道理,而是一個事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一個飲水的人,他對於水的最真實感覺,難道有一絲一毫是受人暗示的嗎?因此「創見緣起」並不意謂著「佛菩薩不曾發現緣起」,果契居士搞混了。

  另外,果契居士硬說現代禪有不為人知的組織內容,他舉例說:「現代禪對各傳法、主七老師、助教、隱姓埋名聖弟子、入室弟子均有戒律,且日常參學對『組織』問題多不回答。還有許多禁止盜閱、外傳之資料。」其實,在「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簡介」中,就已經載明了傳法、主七指導老師、助教、隱姓埋名聖弟子及入室弟子的戒律,而這是一份公開的資料,而且恐怕果契居士就是根據這一份資料才知道這些的吧﹗至於說「日常參學對組織問題多不回答」更是不知從何說起。因為資料早就公開,還有不回答之理嗎?

  至於「禁止盜閱、禁止外傳」的內部教材的確是有的。它的內容可以分為四類:〈一〉為學人直指人心的實況錄音;〈二〉悟後起修、淨化習氣的生起次第、詳細方法;〈三〉覺他方便──亦即如何指導他人修行的原則、訣竅與實際方法。〈四〉李老師居家閒談,其內容是李老師平時與同修們隨興談法時的實錄。這些之所以列為內部教材,禁止盜閱、禁止外傳,主要的目的還在於「為非器眾生說甚深法,是菩薩謬」的體認。培養學人的福德資糧、簡擇學人的根器,施與適當的指導,難道不是修行指導者應有的責任?將甚深空義,乃至於實際契證的方法保留給根器成熟的人,是現代禪的作法,如果有人認為它是一項值得詬病的缺點的話,就任他們去說吧!

  為了回應果契居士的指摘,滿足讀者大德們的關切,在這裡謹將「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弟子根本戒律」及「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弟子須知」抄錄於後,讓關心的人們了解它的具體內容。

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弟子根本戒律

1. 行政、弘法事務遵行菩薩僧團「全體指導老師會議」之決議,不可有任性、放恣之行為。

2. 個人修行依止根本上師,從初發心乃至果地,皆不可偏離道次第無我和大悲的精神。

3. 現量親見本地風光,自知自證三結永斷之後,未得傳法之資格,不可收受徒弟,不可為他人或他師透露本宗傳承口訣;未得主七之資格,不可開班授課主持禪七。

4. 不可為了修行學法,有虧平常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5. 不可詆毀他宗他教,捲入宗派之爭。

6. 不可詆毀政府,捲入黨派之爭。

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弟子須知

1. 現代禪道次第乃祖光金剛薩埵,經十年苦修,徹悟之後,集《妙雲集》、祖師禪、大手印、儒學、現代思想之精要,融合自身修行之經驗,所提出的滅苦方法,它的原理和理論屬大乘佛教之一支。

2. 現代禪菩薩僧團乃許多修習現代禪道次第的修行者集結起來的團體。它的首要目標是建立一個民主議會制度、無我無私的修行、弘法團體;其次的目標則是以清淨的佛教團體面貌,介入社會公益活動,將佛教慈悲無我的精神實際開展出來,為社會有緣人揭櫫般若空的思想和涅槃苦滅的經驗。

3. 菩薩僧團根本道場為現代禪各流派之根本;全體指導老師會議為菩薩僧團一切行政、弘法事務的決策中心;宗長由全體指導老師推選產生,對外代表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對內領導現代禪各流派,並負責經營管理菩薩僧團一切弘法事業。

4. 現代禪弟子有護持菩薩僧團根本道場的義務,每月應繳交道場義務金。經濟拮据者,向道場秘書報備,即可免繳。

5. 根本上師又名「乞士」──上乞佛法,廣度有情;下乞財物,滋養身命。上師布施法給弟子,弟子感念上師之恩;弟子布施財物給上師,上師感念弟子之恩。佛法就是在惜情念恩中綿延不絕。唯最高的布施,是無相布施,最大的供養是息滅貪瞋,供養上師量力即可。

6. 就個人而言,「煩惱有盡,學問無邊」,即使是阿羅漢,其不知不明的也永遠百千萬倍於已知已懂的。凡我現代禪弟子應盡形壽好學不倦,謙遜待人。就團體而言,「化人間為淨土」是一個遙遠的理想,在全人類社會尚有一眾生未得安樂,則菩薩僧團的努力將永無歇止,凡現代禪弟子應盡未來際,永行菩薩道。

(本文原刊載於《現代禪月刊》第十九期 1991年7月)


義學與修證並重,方能為中國佛教注
入活水源頭,延續漢傳佛教之慧命。

[回《繼承與批判印順法師人間佛教思想》]
[回首頁]